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給景文(小龜)

昨天下午五點二十分
有點小感冒的我躺在床上
手機響了
爹地68的文字隨著白色閃光在螢幕上閃動

"Joe阿!你有一位高中同學......"
"......要結婚了阿!"我俏皮的接下去
"譚景文阿!已經往生了。"爹地嚴肅的說
"真的嗎?怎麼會?"我驚訝的說完這六個字以後,腦袋一片空白
爹地接著說下去
我沒認真聽
腦袋裡一幕幕的記憶飛快閃過

還記得
小龜這個外號是我取的
因為你每次都遲到
有一次跟你約在火車站
時間到了打給你 你還在睡
等我都從台北火車站到你松山家門口了
你還沒出門
你自己說你龜不龜

還記得
上次返台94.10.01因為寶貝要去大陸
想說聯絡你來給我接機
順便敘敘舊
卻沒聯絡上
電話那頭應該是你爸爸
卻推說沒有這個人
我也得識相的掛掉電話

還記得
高中的我一個人住在台北
冬天天冷的時候
還會不要臉的到松山的家裡去只為了洗個熱水澡
還推說是要教你功課
天氣熱一點的時候也會一起去饒河夜市吃一碗40塊的冰
順便偷看賣中藥排骨的細肩帶辣媽

還記得
在溜冰場裡我教你後溜剪冰
你不自然的僵硬讓小腿抽筋
還直說"會後溜好像比較好虧到妹耶"

還記得
熊、跛腳和我們一起去福隆海水浴場玩
我們在沙灘上寫下Cheer up送給跛腳
因為他一整天都板著臉
不過後來好像也沒好轉是真的

還記得
熊是議員的女兒
你們手牽手逛街還被私家偵探拍到
她們家裡還恐嚇你不准在跟她來往
我們都笑了
因為她根本不是你喜歡的型
她是熊耶 光是聽這個外號就知道她的體型比你大上兩倍

還記得
我們四個去看KTV
沒發生特別的事情(不過聽說你和熊有偷偷去一次)
不過那是我第一次看KTV
看的是喜劇"雞飛總動員"

還記得
我們為了班遊到宜蘭蕪荖坑探路
在路上坐錯火車到基隆
又回頭做莒光號
在火車上看到日本來的妹妹跟我穿一樣的鞋子
在火車上還亂勾搭妹妹
不知道蕪荖坑離蘇澳新站比較近還坐到羅東站才下車
沒錢租機車 租了腳踏車從羅東騎到蘇澳新站
太陽很大 曬到脫皮受傷

還記得
有一次情人節
我和你兩個人上陽明山想找姻緣廟
你騎你的Duke 我騎我的三冠王
遇到一個坑 你的大牌還撞一個掉在路上
差點沒笑死我
回程還好沒遇到警察攔檢
結果最後我們也沒找到姻緣廟

還記得
你在7-11打工
我還去地下室員工休息區打PS
有一次你跟我說過下禮拜要上早班
我還罵你"你應該是課業為主打工為輔吧!?"
雖然我以前高一的時候也是打工打的天翻地覆

還記得
你在三商巧福打工
我去吃牛肉湯麵
碗底全部都是牛肉
你還跟我說三商巧福裡
煮麵煮冬粉燙青菜都是用同一鍋
有時候明明點的是牛肉麵
碗裡卻還會有上一位客人留在鍋裡的冬粉
你說"算是賺到"

還記得
我應屆考上元智大學
你重考考上文化
後來又休學重考
我大三的時候你才又考上中華
我還笑你要浪費多少時間
你回我說"不會了,我這次很用功唸書了"
知道你的家裡不好過
打工是為了貼補一點家用
兩個妹妹
一個應該是中風的爸爸(因為車禍吧)
一個爺爺
一個奶奶
全靠你和媽媽在撐
有時候想到 還滿心疼你的

畢業後 沒見幾次面
但是電話卻不曾斷過
你手機換了
我腦袋裡卻還是一直記得你家那八個號碼都不相同的家用電話

你是我高中最好的玩伴
也是我高中最好的朋友
你跟我發生過的一點一滴我通通都還記得
也常常拿來出來說給朋友聽獻寶
每個人聽到我們以前的瘋狂事蹟都開懷大笑
你怎麼可以就這樣走了
我還想要跟你出去玩阿
還想跟你說那種笑死人的笑話
還想去你家作客
還想吃你媽媽為你準備的便當
怎麼可以......

妹妹說在你的通訊錄裡面
周彥男這個名字是排在好友類的第一個
還說下禮拜日是你的出殯離開的日子
希望我可以去給你上個香
送你最後一程

我們都瘋狂過
有困難也都一起過過
我想......我會去送你
因為......我們那麼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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